“大家好,我是钢琴家赵成珍”——韩国钢琴家赵成珍专访(上)

作者：齐昱

来源：钢琴艺术, 2018, (04): 4-11.

2017年6月的某一天,当肖邦《第四叙事曲》(作品52)这熟悉的旋律以一种我终于能听得懂的语言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演奏者的名字—赵成珍,"2015年肖邦大赛金奖",自言自语之后,我按下了循环播放。我想起2016年2月《钢琴艺术》上刊登的周铭孙教授的《聆听"肖赛"冠军赵成珍》一文。最初阅读的时候,我产生了"周教授的评价会不会太高"这样的疑问。毕竟在这个"什么都不缺"的年代,"钢琴家"比比皆是。可这个"肖邦"让我又一次翻开曾浏览过的文章,逐字逐句细细品读,萌生了"我要听现场"这样的想法。随即,我通过BBC广播和华沙的古典音乐广播收听到了赵成珍的两场独奏会,写下了《简记广播收听"第17届肖邦国际钢琴大赛"金奖得主、韩国钢琴家赵成珍(Seong-Jin Cho)2017年8月两场音乐会》一文。2017年11月中旬,我在韩国期间,正好遇上因替换郎朗而与柏林爱乐及西蒙·拉特尔爵士共同进行柏林爱乐亚洲之行的赵成珍和柏林爱乐的音乐会。继而也看到了韩国的两个古典音乐杂志对赵成珍的专访。朴实而纯粹的言语一如他的音乐—与生俱来的优雅、恰到好处的激情、毫不做作的诠释,朴素的华丽、浪漫却毫无甜腻。看完原文我便着手进行翻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也想让更多的人了解。2018年1月,已居住在德国柏林的赵成珍在自己的祖国韩国进行了第一次巡回演出。我辗转首尔、全州、大田三个城市,听了三次现场,所见所感至今还未成文。机缘巧合,1月11日下午我在首尔艺术殿堂的大音乐厅后台见到了赵成珍,以及为他调律多年的调律师李钟烈教授,在进行了一些交谈之后我也有幸听到了赵成珍的练习。他的声音让我沉思,当这些声音飘散在还未有观众的音乐厅中,比起说话更喜欢倾听的他的言语会浮现在我的脑海:"比起古典音乐的大众化,不如说我更希望大众可以尽可能地‘古典化’""我最不喜欢的一个词就是‘先入为主’,虽然在欧洲生活学习了多年,也弹过不少的音乐会,但是现在仍然会碰到对亚洲音乐家所产生的‘先入为主’的事情,我希望有一天这种‘先入为主’的认知可以被打破""在巴黎的时候我听过很多音乐会,有许多音乐家虽然很有名,但我却觉得并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希望能够演奏真正的好音乐,比起有名来说我只想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钢琴家,即使也许有些人觉得这并不是成功"。1月11日晚,赵成珍韩国巡演首尔站两场的最后一场,安可演奏了肖邦全套四首叙事曲。他的理由是"已经弹到第三了,就得走到最后啊……"我认定,他是言行一致的人,他就是他的音乐,他的音乐便是他。没有遮掩,纯粹而动人。我相信他会如同他所说的"我会一直专注地弹琴,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想,他能够在这条无尽的艺术之路上走得很远很远。停留在空中的声音会成为空气的记忆在一次次的吐息之间记忆会在声音中被唤醒声音穿梭恒定于时间和空间中越过那包涵一切的多维隧道你看到的便是梦中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