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景象中的个体浮现 阿乙长篇小说《未婚妻》读札

作者：曾攀

来源：上海文化, 2023, (05): 4-12.

<正>但丁在《神曲》中谈到“伟大的灵见”，“如果我的灵见的一星半点儿能回到我的记忆中，而且有几分能在这些诗句中得到反响，人们将对你的胜利获得更清楚的理解”。在但丁看来，语言表达的“无能为力”，往往要付诸某种超越于凡常的“极限”之上，而当那些曾经浮动的形象重新涌上脑海时，则需要足够的“表达力”，以复现和定格记忆中的闪烁的“荣光”((1))。阿乙小说往往显露出四下漫涣的形态，写历史而不拘于历史，回到现实也是变动不居，细部的表述繁复无定形，常有旁逸斜出之意，但又不是汪洋恣肆无所节制，思绪与思维再分岔，也仿佛是打一个盹，做一个简短的白日梦，很快又回到既定的历史/现实的轨道。然而叙述过处，火星四溅，阿乙所寻觅并试图趋近的，是但丁所言的那种“一星半点儿”的“灵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