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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新诗自诞生之日起,就如何处理现代经验,发展出两种不同的诗学倾向:新诗主心论和新诗主脑论。新诗主心论一直占据着新诗史的主流位置。它实则是古典主心诗学的现代延续,而它过分强调的抒情性,有可能影响新诗对现代经验的精确表达。面对复杂难缠的现代经验,新诗主脑论则强调,以脑为首、以心为辅,并仰赖词语的分析性特征和一次性原则,深刻地显现事物内部的秘密,这是新诗现代性的必然要求。符合新诗现代性要求的新诗主脑论,虽有卞之琳、"九叶诗人"、北岛等几代诗人的间断承续,但它始终处于边缘状态。在这个大背景下,欧阳江河的反抒情诗学及其精彩实践,对新诗主脑论所作的延续与推进,揆之于新诗史,自有深远的意义。然而,欧阳江河的诗学创新,所仰赖的词语的直线原则和瞬间位移,实则源自革命话语的独断音势和高亢音量。在革命话语独断句式和霸道语气的极端影响下,欧阳江河有脑无心地使用词语,令词语呈现出单一性的面孔,破坏了词语的一次性原则。他倡导的反抒情诗学,达致有脑无心的境地,破坏了新诗主脑并以脑驭心的基本原则,最终成为新诗唯脑论,背离了新诗现代性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