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今之乐犹古之乐"说源于孟子,复兴于宋,大行于明清,在上直接影响了复古乐思潮下宫廷的礼乐制作,在下则直接促使了文人士大夫对今乐的关注,从雅化今乐的复古姿态,到以今乐自娱的从今姿态,最终是一代今乐/文学的大兴。可以说,文学领域的复古思潮与经学领域的复古乐思潮始终关联,其关联之始正在于《乐记》"乐本人心"说的重张,而贯串始终的则是文人士大夫以礼乐自任的师道精神。同时,当明人标举诗乐相合时,实际上已将历代文体的雅俗嬗变置于礼乐视域下,也即,这一诗乐观最终重构了一部文学史;相应地,整理一代目录,也正是甄别风雅、考镜源流的过程。如果说,王圻将《琵琶记》等著录乐类,标志着诗(曲)学尚覆荫于经学之下,而突出了宋明文人士大夫的礼乐精神;那么,清馆臣严分经乐类、词曲类与子艺类,不过以官方名义宣告了这一礼乐精神所引发的晚明以来学术大裂变的最终完成—曲学逐渐脱离经学与诗学而独立,成为文学之一门,进而发展出艺术之一门,正是这一裂变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