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第三次,父亲是最应该打我的,应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可是父亲没打我。父亲有十五六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埋他的那堆黄土前的柳树都已经很粗了。我每每想起我父亲,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我记得的第一次痛打是我七八岁的当儿,读小学。学校在镇上的一个老庙里,距家二里多路。那时候,每年的春节之前,父亲都会千方百计存下几块钱,换成一沓儿簇新的一角的毛票,放在他枕下的苇席下面,待到过年,再一人一张地发给他的儿女和正月来走亲戚的孩娃们。可是那一年,父亲要给大家发钱时,那几十上百张一毛的票儿却没有几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