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天还没亮,穿青色短皮大衣的画家上厕所,顺便朝餐车里探了探头。回到车厢,他小声地,然而却像是发现了宝山那么又惊又喜地告诉穿蓝棉袄和穿西装的两位画家说:"喂,有宵夜吃。"其实,已经快五点啦,有也只能说是"早点"。三个人于是就揉着又干又涩的眼睛,走进了餐车。这里,墙是白色的,灯光比车厢里多少总亮些,旅途的倦意登时消却了不少。叫的汤面还没来,穿皮大衣的画家兴致特别高,提议买一瓶葡萄酒。论理说,这可不像个喝酒的时辰,可是塞外的秋夜已经够凉的了,列车又是在九月的劲风里奔驰着,蒙古的风不断嗖嗖地从四面缝隙袭来,所以谁也没反对这个突兀的提议。随着列车的行进,窗外那片漆黑渐渐溶成灰色了。掀开窗帘,甚至可以看到卵石垒成的坡道下面一条土黄色的河滩——虽然只是一条细流,河床本身却不算窄。再往远处凝视,分明还可以看见一些庄稼。再过一阵,银灰色的烟雾里钻出了一个奇丽的山峦。"米芾真不愧是位大师!"穿蓝棉袄的画家慨叹说,"晨烟就像是条白色的长带,横在山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