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玄学与佛学曾就“宗极”问题展开论战,谢灵运《辨宗论》是玄学家基于“得意忘言”而融合、超越佛学的努力。谢灵运不仅借用了王弼的“体无”以折中孔释,而且开创了“凭无伏有”的思想,其“物我同忘”的思想开程颢《定性书》之先河。谢灵运山水诗之美可归因于其顿悟理想与个人体验之间的张力。谢灵运是玄学之殿军、二程之先声,也是早熟的禅宗。其思想继承了“佛性普遍”和“顿悟成佛”,却无“平常心是道”,以至必须独自面对“顿悟无阶梯”的千仞绝壁,这种求悟不得的痛苦反而成就了一种新的崇高感和诗歌精神。月作为超越的崇高之象在中国诗歌史中首度出现,这可能与谢灵运润色的《泥洹经》中的月喻有关。谢灵运的诗歌是其情理未融、心迹未冥的自我剖析与精神写照,是玄学家的一次颇具哲学史价值的自我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