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一九九八年,春天又暖又早,楼前连野草地都开出蓬蓬荆条花。好几天了,我中午出门总能撞上段雪飞,蔫而吧唧的,半蹲在明黄花丛里,像一只举棋不定的猫。我家住锅炉厂宿舍,七层红砖房,一楼四户,共用一个有冲水设备的卫生间;隔壁楼是镀锌铁丝厂宿舍,他们厂不行,宿舍里一层一个公用厨房,上厕所只能出门再走两百米,十几个人一字蹲开,那场景但凡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忘记。老有他们楼的人跑我们这边来解大手,按理说卫生间水费是走厂里水表,给人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