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作为一名坚定的反神学逻辑的哲学家,德勒兹在分析梅尔维尔小说《抄写员巴特比》时悖论性地征用了诸多神学表述,甚至将巴特比视为我们时代的“新基督”,这似乎与其一以贯之的内在性原理相互抵牾。但事实上,德勒兹将巴特比纳入斯宾诺莎-尼采-劳伦斯的基督论谱系中进行阐发,通过对句式“我宁愿不”的读解,将其塑造成以“意志的虚无”消解超越性并契合内在性的“新基督”;他的生命形象在培根笔下的基督受难画中获得了视觉表达;并且,按照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新基督”传播的福音正是引导人类从被动朝向主动的“超善恶”的伦理学。由此,贯穿德勒兹哲学、文学、绘画论著的“新基督”成为其哲学的“道成肉身”,此“道”乃内在性之道,此“身”实为“无器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