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孟子》"天下之言性也"章,一直未得善解。根本原因是,人们不能理解孟子论性的基本立场。此章的"故"字,于人则为事迹,于物则为轨迹,皆指人物之现象而言。孟子认为,时人言性都只是说到了人事之现象而已,未能着眼于"以顺利为本"的角度,反思现象之情实。正如湍水或东流或西流,只是表面的、偶然的现象。它真正的实情是,在不受干扰的"顺利"之时,水必向下。即此常行,乃可言水之性。同样,若论人的情实,其现实的善恶只是表相而已;若能思之,则人人皆有四端之心,顺而养之可以为善。于此有常之处、顺利之处,乃可立性善之旨。孟子不满于时人以表相论性,他要反思、追寻人的情实,据以识性。这种反思与追问,背后包含的是生存的洞见与抉择。可以说,孟子论性是于现象之内理解现象,于实存之中识别、认取人性,他的立场是生存论的。后世学者从理论的、形而上学的角度去解释,未能契入孟子的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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