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有事与义两端,汉代公羊家认为《春秋》讬王于鲁,可谓讬义于事,而郑玄提出春秋学的一个基本方法应当是“因事见义”。讬是假借义,因是根据义,二者一虚一实,形似而实异。皮锡瑞发扬汉代公羊学的假讬义,借助宋儒分离事与义的解释框架,同时综合常州公羊学和晚清公羊学,提出折衷性质的“借事明义”,一则整合公羊学内部的非常异义,二则取代渐生歧义的“王鲁说”。在皮锡瑞之后,“借事明义”几乎成为公羊学的入门法则,但我们也有必要反思“借事明义”的解释限度,重估晚清创造的春秋学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