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0二月,抚顺还在冬天里。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围巾裹着眼睛下面的脸和脖子,臃肿笨拙,挤在塞满人的3路公交车里,觉得呼吸艰难。马路上有斑驳的黑冰。从耐火厂到五十中学,晃晃悠悠地,穿越半个城市,要一个多小时。早上六点半,天蒙蒙亮,在始发站上车,站着的位置都所剩无几。车窗玻璃都覆盖着厚霜。白亮的灯光只存在于密集脑袋的上方。每个人的眼前都不时升腾着哈气,没人看到她是挺着肚子的孕妇。她数着自己的呼吸。缺氧。下坠。凝固沉重的公交车在缓慢上升。她数着站点。报站第二人民医院,车门敞开了,鲜冷空气涌进来,扑到她的脸上,她近乎贪婪地深吸了几口,